完整篇章为君歌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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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向月亮许愿遇见你

郑君歌常为了李长风失眠。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对李长风他一直是有自信心的，虽然他嘴上一直说什么不求结果，他心里一直觉得就算她是块坚冰，温水慢煮，总有沸腾的时候，他不怕等待，他有的是耐心。

李长风总是和风细雨、内敛沉稳，高兴的时候笑意盈盈，不满的时候也能周到有礼。他们大学同班，一个擅长书法，一个擅长绘画。当一次又一次的学校干部竞选时不停相遇，不断成为对手，不约而同被录取，前后成为一个部门的干部，一个协会的会员后，他就开始默默关注这个能言善辩，又有点刁钻古怪，却不失可爱机灵的女孩子。

郑君歌总也忘不了最后一次竞选演讲时，因入学1个月以来，不停在竞技场上角力的两人，双双杀出重围，在决赛场上相遇后，默默在对方脸上寻找那种果真是你的微表情。

当郑君歌竞选演讲完毕，又走回到候场甬道上，两个人一个上场一个下台擦肩而过。李长风开心问候“你好呀，又见面了，希望我们各凭本事，都能成功！然后笑得一脸神秘，甩着马尾辫和一截白净的脖子，昂首挺胸的从台阶慢慢悠悠溜达到了台上，右手捏着小立麦的头故弄玄虚的沉默片刻，场上渐渐静默下来后，突然欢天喜地的开始自我介绍。

郑君歌站在台下的台阶边上被问候的有点懵，一个学院只有一个名额，什么叫都能成功？

他装着满心的好奇，没回后台调转方向回到了观众席，找到给他助威的室友许阳，在他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李长风在台上正侃侃而谈，从对学生活动的认知，到自己的绘画程度，绕回节目安排规划，又突然挺进创意节目形式，要设计书画并行发展寻求新式节目合作上。整体风格轻松诙谐、幽默风趣，条理清晰、富有感情。一边云淡风轻说着自己的竞争优势，一边暗暗打趣他刚刚演说时的内敛腼腆。

那个自信又神采飞扬的女孩子，天生一副笑眼，眼睛明亮灵动，他虽然因为李长风直白地打趣红了脸，但是依旧保持着礼貌和风度，微笑着在台下望着她。许是他的眼神太专注，许是李长风早就看见自己留下来看她竞选，他们两个目光对上的时候，李长风看着他笑着的样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意加深，伸出手、半屈膝盖做了一个花样繁多的绅士脱帽鞠躬礼“实在抱歉，帅气的朋友，讲了你许多坏话，不幸都被你听见了，如果我们能打破看似公平的竞争局面，放下今天刚刚建立起来的微薄仇恨，相亲相爱共事三年的话，我一定鞠躬尽瘁、结草衔环的辅佐你，你这个才华横溢、魅力四射的家伙！在座的学生干部和老师、领导不约而同的回过头，顺着李长风的鞠躬方向向后看，看见了正处在吃惊中粉红粉红的郑君歌……

在这的观众无非是各个年级学院的学生，竞选氛围本就轻松自由，随着一声一声的起哄，与老师、学长学姐们暗藏八卦的眼神中，郑君歌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热炸了，李长风真是胆大啊！她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尴尬么？他硬着头皮对着看过来的人礼貌点头露齿一笑，大有一副陌上人如玉的味道。李长风的结尾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热浪一阵一阵冲击着脑子，等他平复下来，竞选演讲早已经结束，评委们正在收集投票，好像再争论着竞选结果。

他突然对能否入选失去了兴趣，不由自主在场馆内找那个梳着黑色马尾辫，灰蓝色连衣裙的身影。“哥们，李长风在入口处那站着，好像和朋友说话呢。许阳看着郑君歌笑得一脸猥琐。郑君歌本能想反驳，却又暗暗咬牙，有什么好否定的，李长风拽着自己唱这么一出大戏，自己想找她聊一下不也正常么？遂到了谢，看着李长风搂着一个高个子女孩的胳膊扭着身子撒娇，笑得一脸得瑟。那个女孩子撇着嘴角正在对她翻白眼，眼珠翻过这边时，突然停下低头和李长风说了句什么，李长风迅速站好转过身捉住郑君歌的目光，端庄方正得摇了摇手，看口型她还说了句“你好啊！郑君歌心里骂道，好个p好，刚上学就能因为绯闻出名了，真是好滴很……心里一阵无奈汹涌……

许阳看郑君歌没有回复问候的意思，就热情地抬起郑君歌的半条胳膊，和李长风回了个招呼。然后自行无视郑君歌的表情敬告，激动道“这个妹子绝对看上你了，行啊帅哥，这不火热的追求者就来了么？！你眼看要成双成对了，我还是孤寡一人呢……长得帅真的是天然优势么？说完哭丧个脸，满目哀怨地看着他……郑君歌被看得一身鸡皮疙瘩，自行往旁边移了移。

等心跳慢慢能镇定下来，郑君歌终于有心情去操心结果了。都能成功到底能是个什么情景？

主持人开始重组会场纪律，然后清点票数，唱票报数。李长风领十票优势为总票数第一，自己是第二。他不由感叹，李长风的竞选风格真的是抓人心肝，夺人眼球。早能料到这个结果。“不要紧张，好戏会有的。两句气音飘在耳边，郑君歌觉得半边脸和耳朵都被拂过的空气蜇酥了。侧头看去，李长风心满意足、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什……什么，意思？郑君歌觉得自己的嘴有点不协调，四个字说的磕磕绊绊，心里一阵懊悔自己太失态。“你知道吧，主管学生干部工作的李老师非常欣赏你，把你纳入麾下是她心中所向。在咱们学院比专业我自然不如你，所以只有在票数上拔个头筹，获取大部分投票，才能有机会获得进宣传部的最大可能。这样，说不定，今年两个名额都在我们系。李长风没再看郑君歌，盯着做最后讨论的老师领导，低着嗓子徐徐道来。郑君歌这次倒是早早平稳好了心跳，可惜自己从容自若的样子辐射范围再广，李长风的触角根本没在接收这个频率的信号，一心盯着评选结果……许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着也不像独角戏，郑兄也颇有情义啊。

她的音色偏女中音，悄声细语说话的时候有点低哑，像是在他耳朵边摩擦耳鼓，有一种说不出的，更像是缓缓震动耳膜的感觉。郑君歌不由微微探过身，想看看她正面是什么表情。身子刚探到一半，只听见“今天我们几位老师进行了激烈地争论李老师声音清脆干练“到底录取两人，须不同学院的规则是否公平。今天可见第一名第二名票数相近，然而第三名及其之后的名次，竟有百余差……公平应该不分院系，实力说话。不为平衡学生会中院系人员比例而淘汰真正有才能的学生，才是真正的公平。从今天开始，任何竞选活动，只排大榜公示，按录取人数依次顺位选择，若有人自动弃权，顺至下一人。今天恭喜李长风、郑君歌加入宣传部！

被秘书处的人员叫到后台见部门负责人的时候，郑君歌心中还在为李长风的精准推算惊叹不已。

李长风已经先到了，和刚刚精神百倍、神气活现的女孩子判若两人。她安安静静坐在阶梯教室第五排的边座上，面带微笑看着聚在讲台上下的人。她笑容温暖和气，可是郑君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那毫无挑剔的和气中，看到了浓重的疏离淡漠。郑君歌不由自主想近一些，仔细辨认。便从两排座位中间走过去，一步一步从联排座位一边向另一边，稳稳地朝着李长风过去。

李长风听到自己向往的结果后，自行绕过后台，奔着学生会干部所在教室疾步而去。

教室里前后门中间、讲台上下都是人，新晋的学生干部忙着和学长学姐结交混脸熟，有积极热忱的，有急着往里面挤干着急够不上话的，有在圈外绕来绕去找空隙的。真是人面千篇，神情一致。李长风感觉今天的状态和精力在台上都已经耗尽了，放空大脑，用手拄着下巴，试了出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郑君歌走近也没有察觉。

“看什么呢？郑君歌坐在李长风身边轻轻问。李长风发呆良久，刚才在台上又说了许久，口干舌燥。“没什么。李长风声音干哑，三个音两个都没说清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惊不住一愣，向着郑君歌尴尬一笑，没再说话。

台上忙乱的众人随着李老师率学生会主要干部进来的风，冲散开来，李老师走到第一排桌前站定，目光扫了一圈。看着自己周围扇形散开的学生们，并没有看到刚刚入选的李长风和郑君歌，社联主席探头一笑，在老师耳边说了句什么，李老师笑笑穿过人群，走到两边座位之间，看着齐齐站着的两个年轻人，欣慰的很。“你们两个要今后要好好合作，不要辜负自己今天的梦想，更不要辜负以后的努力。李长风、郑君歌齐齐点头。

李老师看两个刚才在台上熠熠生辉的两个年轻人，现在一副呆呆地模样，突然笑着说“你们听过一句诗么，为君歌慷慨，长风起天末。正好是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周围的学生们听后笑得一脸八卦，一双双眼睛炯炯，照得郑君歌脸又红了。他红着脸，和煦轻柔道“虽然刚学会这句诗，好在也正刚好认识长风，还真是不早不晚，太巧了。说着转头去看李长风，李长风对着李老师淡淡笑着没说话，郑君歌却感觉李长风好像脸色比刚才更白了。虽然想问句你还好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碍于人多不便，就忍下来，想着一会儿得了空闲去给李长风买点含糖的饮料。

宣传部人员不多，大体两个条线，一个是在外交流策划，一个是在内设计执行。部长虽让他们自己选，但是更属意李长风对接外部，毕竟她外向健谈，口才了得。郑君歌没出声，只是望着李长风。

“我做幕后，巧言善辩哗众取宠一次两次新鲜有趣，不顶什么实用。郑君歌专业扎实，我只不过是业余爱好，做幕后我还能多学习学习。部长听着李长风对自己评价不由哑然，这孩子看着温温柔柔的，说自己的话真是又重又黑啊……转念又想到自己把两人召走预备说这个事之前，在办公室门口听见李老师悠悠说了句“李长风一定会选幕后。当时自己不以为意，现在只想飞奔回办公室问问老师是如何推断的！料事如神当如是！

郑君歌更是震惊非常，他看得出部长对李长风的口才应变能力十分喜爱，相比自己的少言寡语，把自己送至幕后的可能极大，即入了学生会的门，自然想往高处走，幕后的机会太少了……李长风绞尽脑汁想要，是这个样子的结果？

部长说好下次全部门正式会议时间，确定了两人的工作发展方向，忙不迭的离开。李长风目送部长远去后，向郑君歌道了再见，转身就走。

郑君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长风已经开了门出去了，忙从座位中间把自己顺出来，疾步追赶。门口看见许阳身伸个脖子正在探头探脑往里面窥探，就拽着他衣领子把他扶直。“看见李长风了么？许阳抚了抚被勒疼的脖子“那边，洗手间那边，和秘书处新人沈酒一起过去的，估计去厕所了。郑君歌快步转弯，看见在洗手间门口拿手滑动手机页面的沈酒后，放缓脚步，稳稳当当走过去，在沈酒对面的墙边站定。沈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事？对，等一下长风。沈酒又翻了一圈大眼珠子，然后看了看面前这个磨磨唧唧、文质彬彬的男同学，一阵不耐烦，再没接茬。

李长风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沈酒偶尔翻个白眼，一上一下不耐烦的用手滑着手机网页，和对面笑得谦和的郑君歌，还有提溜着一嘴坏笑望着自己的许阳，感觉一阵头痛。郑君歌看李长风出来，移步上前，伸出手“李长风，以后共处宣传部，请多多指教了。李长风看郑君歌一脸诚意也不好太冷淡，只说着“太客气了，刚洗了手，还湿着，就不……李长风看着自己湿答答的手被郑君歌抓着上下晃着，一头黑线。

可能因为刚洗过手的缘故，李长风的手握起来感觉凉凉的湿湿的，不过手又小又软，郑君歌觉得只怕他一使劲，就能握断了，摇了一会，就放下了。

李长风拿回手的主动权，再次告辞，挎着沈酒的胳膊，两个人快步走了。

回寝室的路上，许阳一直絮絮叨叨不知道的说着什么，郑君歌被絮叨的有些晕晕乎乎，勉强静气凝神，在心里算了算部门会议的日期。月上松树梢以后，许阳终于闭上嘴睡觉了，郑君歌心中一阵轻松，悄悄翻身下床，来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看着窗外的月亮。郑君歌心中澎湃未消，他见过李长风的热情呱噪，又好奇她的退让寡言，从未有过如此想了解一个人的念头，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放下窗帘，躺回床上……为君歌慷慨，长风起天末。郑君歌翻个了个身，这句诗又转回到脑子里……他抿嘴笑了一下，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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