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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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也不许碰她！」

侍卫们过来拖人。

「不要，陛下，小桃是心疼臣妾才会出言不逊，求求陛下放过她吧。」

我跪在萧墨霆的脚边，死死拽着他的衣角，手指颤抖着发白。

小桃是自小便跟着我的侍女，我们一同长大，一同玩闹，早就胜似亲人，她最见不得我受委屈。

但我们都忘了，后宫不再是唯我一人趾高气昂的地方了。

萧墨霆捏住我的下颚，眸光泛冷。

「你要求的人不该是朕。」

我转头对上玉贵妃那张缩瑟在萧墨霆怀里却得意的嘴脸，闭眸流下一行清泪。

不就是想看我落魄求饶的样子吗？只要能救下小桃便是舍了这张脸又如何。

「求玉贵妃放过小桃，日后我定好好约束她。」

「姐姐，不是妹妹不帮你，只是妹妹初晋贵妃，又当着这些官眷的面，若是不惩处小桃怕是会损了皇家颜面。」

「不过既然姐姐开口了，我也给姐姐个面子，就赐鸩酒留个全尸吧。」

说完便挽着萧墨霆离开了。

最终我也没有救下小桃，她去得平静，只是放心不下我，怕我在这宫中吃亏。

我回握她的手：「再也不会了。」

小桃不喜宫中，我将她葬在了福源寺旁的桃树下，希望来世能活得自在。

滔天的恨意在胸口蔓延，我去了玉贵妃的寝殿。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炸开。

她反手就想打我，被我死死按住然后甩在地上。

「柳若心，今日你加诸在我的身上，来日必当奉还！」

「呵！就凭你？难道你还看不清吗？陛下根本就不爱你，不然怎么会杀了你的婢女为我泄愤。」

「你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把玩的赝品，有了真迹谁还会在乎一个赝品！」

她说得没错，但我根本不在乎萧墨霆爱谁。

我拿着棍子将华宇殿值钱的东西都砸了，唯独没有动柳若心。

因为我答应了小桃，再也不恣意妄为，不然我定会要了她的命。

那日之后，宫外便传我已然失势，成了弃妇，后宫变了天，如今是玉贵妃当家。

我的院子再无人登门，连桌案都落了灰。

我不以为意，日子还长着呢。

窗外夜色浓稠，静谧幽然，窗内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我将所有下人遣退，静静地坐在案前，等一个人。

不多时，门外挤进一丝凉风，我等的人到了。

那人跪在地上，将一小本册子递到我手上，而后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两年前我的生辰礼，萧墨霆将我严丝合缝地压在怀里，眼尾半挑，笑得淫荡。

我嗔笑怒骂他：「陛下说好了要送臣妾一份大礼，竟是骗人的鬼话。」

他将我搂得更紧，蹭着耳边蛊惑。

「别急，马上就来。」

他拍了拍手，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形落下跪在地上。

「瞧，这就是朕送你的大礼，暗卫，如同你的影子般，既可以保护你，又能充当你的眼睛和耳朵，随你调遣。」

「更重要的是，他认你做主后便完完全全属于你，只忠心于你一人。」

我来了兴致，喃喃自语：「只忠心我一人，陛下也不行吗？」

萧墨霆摇了摇头。

三年来，我独宠后宫，活得恣意，差点忘了身边还有这样可用之人。

也要多谢萧墨霆，他的这份生辰礼，我很喜欢。

不知道用来对付他的小青梅，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在榻上小憩，刚提拔上的宫女翠竹进来禀报说是陛下来了。

我懒懒起身，连行礼都觉得多余。

他上前便要握住我的手，我嫌恶地避开，他这双手怕是刚碰过那个最擅长做戏的玉贵妃吧。

「阿宛，你竟这般厌恶朕吗？」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近日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陛下。」

「你还在为小桃的事生气？不过一个宫女，死了便死了，你闹也闹了，不要失了你贵妃的风度。」

「臣妾一女子，万万担不起风度二字。」

萧墨霆拂袖站起，脸上立马浮现寒霜。

「这就是你入宫三年的觉悟？」

觉悟，是替身的觉悟吗？不好意思，真没有，让他失望了。

「若心说你温婉大气，堪为国母之典范，劝我将你册封为皇后，如今看来，与你实不相配。」

我心下冷哼，若是以前，我定盼着萧墨霆能许我皇后之位，不过如今我厌了，这皇后之位，是断断不会做了。

我一改刚才的冷言冷语，脸上挂上娇艳的笑，拽了拽他的衣袖。

「陛下，臣妾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耍耍小脾气还行，臣妾能暂居贵妃之位已然知足，臣妾只想守着陛下一人，哪怕苦等到天明也是心甘。」

「玉妃妹妹年少受苦，又与陛下有着多年的情意在，皇后之位最是合适不过。」

萧墨霆的脸色缓和了些，将我拉至怀中，抚了抚我的秀发。

「你能这般想就好，朕待你终是不同的，日后你便会知晓。」

萧墨霆走后，我抖了抖身上的恶心，吩咐翠竹：「沐浴！」

我望着御花园的那片荷花池出神，这里埋葬了我三年的真心，哦，不是对萧墨霆，那只是我短暂的快乐。

「姐姐有时间在这伤春悲秋，不如多学学规矩，后宫马上就要有皇后了，姐姐这性格怕是少不了训诫。」

就说今日为何天色阴沉，原来是有小鬼出没，没来由地脏了我走过的路。

我本不欲搭理她，偏她径直向我走来。

「姐姐，三年了都没爬到皇后的位子上，你当真是无用啊。」

「不过也是，你再得宠又如何，只要我不回来，那个位置便一直为我留着，你不过是个可怜的笑话。」

我掩嘴偷笑：「若没有我，你还在那苦寒之地搬砖吧，这救命之恩你又该如何报答？」

她眼波微动，撇了撇身后，忽然又想像上次那样拉过我的手。

我自是看见了那抹明黄，既然她要扮柔弱，我何不成全了她，跌地上有什么好玩的。

我拽着她的衣领，翻转用力便扔进了荷花池，好大的动静，看着玉贵妃在水里扑通，我笑得合不拢嘴。

丝毫不在意萧墨霆投来的凛冽目光，戏要足，自然需要人配合，我不介意当个衬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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